他递给我一把小小的钥匙。
我兴奋极了。
爸爸答应手术,不但意味着他有了站起来的希望。
更代表,他多了好好活下去的勇气。
看到墙上的时钟,我冷静了下来。
当时是凌晨1点。
我软下声音安慰他:“爸,太晚了,你先好好休息。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取钱。”
他像个机器人,迟钝地摇头:“儿啊,我在床上困了十几年了,多一分钟也等不及了。”
从医院到家,打车往返要两个小时。
爸爸看出我的迟疑,摇了摇手里的呼救铃。
“你放心,这里是医院,今晚还是宋岚值班,有事我就喊她过来。”
爸爸软磨硬泡了许久,闹着让我回家取钱。
我无奈同意。
临走前,我发现值班室没人。
我猜宋岚可能去巡查病房了,没有多想便匆匆回了家。
当我带着手术费赶来时。
爸爸攥着呼救铃的手指,已经僵硬了。
太平间的医生推测道:
“你爸爸在你离开没多久就去世了。”
“可他在医院啊!病房旁边是值班室,手边是呼救铃,难道医生和护士都没发现吗?”
“说不定,人是能救回来的。”
他的语气有些遗憾。
我无话可说,低垂着头安顿好爸爸的尸首。
如果有后悔药,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一饮而尽。
我一定会坚持陪着爸爸,一定不会放任宋岚翘班幽会。
我也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。
然后拉着宋岚一起,给爸爸陪葬!
我回病房收拾完东西,撞见姗姗来迟的宋岚和郑衡时。
恨意又变成了绝望。
就算让他们把命赔上,都不可能让爸爸多活一晚上。
宋岚听出来陈主任的语气不善。
等陈主任走后,她开了几张肺部的检查申请,甩到我面前:
“你爸身体不舒服,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,你怎么做儿子的?”
我没搭她。
低头打开爸爸留下的保温饭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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